韩国男性的噩梦，它能过审就是奇迹
今天，扒叔想聊一个“禁忌话题”。
韩国男性逃兵役。
对，是逃兵役，不是服兵役。
根据韩国法律规定，男性国民均有依法服兵役的义务，若逃兵役将面临牢狱之灾。
但尽管这样，韩国逃兵役事件，依然没有消停。
而且是从上到下，全阶层躲避。
有条件的，忙着弃国籍、走后门舞弊。
没条件的，故意骨折、拔牙、切手指、装精神病自残。
手段五花八门、层出不穷。
据韩国法务部公布。
近5年来，有1.3433万持有双国籍者放弃韩国国籍，其中11-20岁占比83.7%，他们都是为了逃兵役。
宁可放弃国籍，也要逃兵役，到底是为啥？
官方对此咬紧牙关。
但从大大小小的新闻中，可以窥见：
韩国男性逃兵役，是为了躲避残酷的部队霸凌。
众所周知，韩国有等级分明的辈分制度，部队新兵要绝对服从老兵。
这种制度，到了部队里，被有心之人演化成老兵肆意虐待新兵的顽疾，时间久远、难以根治。
常见的霸凌行为有：扇耳光。
用硬物砸头。
这些只是常规操作。
更恐怖的是，部队有一种钉子游戏。
可以迅速达到“不见血不落泪”的警示作用。
到了晚上，你以为能睡个安稳觉吗？
想多了。
为了不让新兵打呼，老兵会逼他们戴上防毒面罩，然后顺着通气口灌水。
并把这种窒息恐惧，美化为教育手段。
以上截图，来自豆瓣9.3分的韩剧《D.P：逃兵追缉令》。
它改编自同名漫画，讲的就是韩国服兵役的霸凌事件。
之所以评分这么高，在于情节足够真实，因为原作者就是霸凌受害者。
服兵役本来是好事。
但霸凌顽疾的存在，让无数韩国青年饱受羞辱，绞尽脑汁想要逃脱。
那么，到底霸凌为什么存在？难道没有人管吗？
这部剧，替所有受害者，说出了心声。
D.P：逃兵追缉令
霸凌的本质是什么？
部队霸凌，堪称所有韩国男性的噩梦。
但这个题材，却没什么导演敢碰。
在这之前，它只在少数韩剧中出现，剧情也只是点到为止。
然而，一向大胆的Netflix不仅把它拍了出来，还从个人、体制、旁观者三个角度立体分析成因，尺度非常大。
可以说，这剧凭一己之力，掀开了韩国部队的遮羞布。
有报道称，1980-1995年，服兵役期间死亡的韩国军人达9000人。
其中，有不少是霸凌致死。
为什么部队霸凌会死人？
要解答这个问题，还要这部剧的男主角安俊浩（丁海寅饰）说起。
他是刚服兵役的二等兵。
入伍不一会儿，就目睹新兵半夜被扇耳光的残酷场面。
没多久，他也经历了扇耳光、用拖鞋砸头、钉子游戏等一系列霸凌行为。
好在，他足够机灵，懂得保护自己，不至于受伤见红。
但是，在部队待得越久，安俊浩越觉得蹊跷。
他发现，部队霸凌不止是肢体暴力这么简单。
如果只是皮肉伤，还不至于出现死亡。
更可怕的点，在于它还是一种心理羞辱。
具体来说，部分老兵会从“性层面”下手，用言语骚扰和低俗行为来毁掉一个成年男性的自尊心和羞耻感。
比如，满嘴污秽，诋毁新兵道德观。
比如，随时随地指使新兵当众脱裤子。
再比如，有的老兵会在压倒新兵，做出极其恶心的调教动作。
更过分的是。
部分老兵为了发泄情绪，甚至掏出打火机燃烧新兵肉体，称其为“免费除毛”。
这些凌辱场面，让扒叔想起了《风声》中，李宁玉被量器官尺寸的镜头。
作用都是摧毁对方意志，达成驯化目的。
所以你看，韩国部队的霸凌，其实分两个层次。
先用生理羞辱，剥夺意志。
再用心理羞辱，碾碎尊严。
两者叠加，就是悲剧的开始。
具体来说，这种悲剧性在于：
服兵役本是保家卫国的好事，但部队霸凌却把他们前半生累积的修养和学识清零，让铁骨铮铮的男儿变成别人胯下的牲畜。
说白了，霸凌不是嬉笑打闹，它毁掉的是一个人的完整人格。
当人格被撕碎践踏后，还能恢复吗？
很难说。
能自行修复的人，即使看起来与常人无异，心里也留下挥之不去的阴影。
而无法修复的人，则极有可能走向极端。
比如，有的因此自杀。
有的选择报复。
剧中，被老兵要求表演打飞机的曹石锋，就因为不堪长期受辱，突然情绪崩溃，拿起头盔打烂了前辈的头。
一场由霸凌衍生的悲剧，就此变成连锁效应。
悲剧滋生悲剧，循环不停。
为什么霸凌新兵？
部队施暴者，到底是什么心理？
一部分，是为了获得快感。
像剧中，狂扇新兵耳光的老兵黄章秀，就是以欺负新兵为乐。
另一部分，是因为变相延续。
啥意思？
说白了，韩国部队霸凌，之所以“历史悠久”。
部分原因，在于一些受过凌辱的老兵无处发泄，转而将暴力延续到新兵身上，以求达到心理平衡。
剧中，就有相似的案例。
一等兵曹石锋在遭遇前辈霸凌后，起初还觉得要引以为戒，以后决不能对新兵使用暴力。
结果，没多久，他就把愤怒转移到新兵身上，成为同流合污的施暴者。
那么，这些恶霸就没有良心吗？
要知道，任何恶俗的形成，绝非一朝一夕。
韩国部队的霸凌行为，之所以层出不穷，说明顺从者远超反对者。
而施暴者为了维护这点可怜的霸权，会想方设法来美化自己的霸凌行为。
比如，剧中的老兵会给新兵洗脑，霸凌是为了让他们知道：
“没有痛苦的教训，就没有意义。”
“未经牺牲，人类就无法获得任何东西。”
直到把新兵，驯化出奴性思维为止。
简直荒诞至极。
为何霸凌屡禁不止？
有霸凌，就会有逃兵。
说白了，在一个反抗霸凌，反而会加重霸凌的环境里。
逃跑成了性价比更高的选择。
据韩国媒体报导，韩国平均每年有700名逃兵。
因此，韩国宪兵队特别成立了“D.P：逃兵追缉组”，将这些人带回部队。
该剧男主角安俊浩，就被调到这里，与前辈韩浩烈抓了不少逃兵回来。
这剧有一半剧情，都跟抓逃兵相关。
通过这些逃兵的自述，扒叔也看到了霸凌问题的其他面向。
比如，为什么霸凌难以根治？
除了前文提到的，有人故意维护这种恶习之外。
更关键的原因是体制的忽略，这是一种自上而下的冷漠。
比如，剧中有一个逃兵被抓回来后，绝望地说：
“那些让我戴防毒面罩的家伙，就要调离这里了，他们不会留下前科，也不会被关禁闭，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。”
就连逃兵追缉令的前辈，都忍不住自嘲：
“我们拼死拼活把逃兵抓回来有什么用？这里有一群嚣张的恶霸，他们怎么可能不逃？”
可能有人要问了。
难道，受害者不能走法律程序吗？
这也是霸凌中的悲观一环。
军中案件，交由军事法官审理。
如果受害者选择起诉，那么是否会开庭审理，是一个未知数。
如果不起诉，出于案件的特殊性，只要当事人双方签订互谅协议，法院就做出不起诉决定，处罚力度较轻。
也就是说，受害者想通过起诉来挽回尊严、获得赔偿，也很难。
看到这里，可能又有人要问。
部队霸凌这么严重，体制内的管理者，就不管管吗？
事实是，他们根本不想管。
剧中有场戏，讲部队因为霸凌而出现逃兵，下属跟宪兵队长汇报此事，反而遭到批评。
宪兵队长听闻此事，第一反应竟然是觉得没面子。
他做出的首要指令，就是封锁消息。
“搞得人尽皆知，不是笑掉人家大牙？要是被警方知道，媒体就会知道，乖乖闭嘴！”
下属继续追问。
之所以有逃兵，是因为部队霸凌严重啊，我们不能不管吧？
领导听了，更是一脸不屑：
“宪兵还重视人权什么的，不能随便冒犯士兵，做事瞻前顾后......还有办法作战吗？”
你看，体制管理者把霸凌当做一种训练手法。把践踏人格的非人道行为，当做嬉戏打闹。
说白了，部队霸凌猖狂的症结，在于管理者的不作为。
然而，更荒唐的是。
他们一边对霸凌受害者置之不理，另一边却对权贵阶层逃兵役，大开绿灯。
那些伪造残疾证明、父母在国防上班的富二代们，就这样成了服兵役的漏网之鱼。
不再成为旁观者
管理者的不作为，纵容了施暴者的膨胀。
施暴者的膨胀，又继续恶化部队的生态。
部队霸凌，就这么成为了韩国人尽皆知，却又无能为力的顽疾。
试问，在这种环境下，培养的还是战士吗？
当霸凌达到峰值，它训练出来的就不是英雄，而是心理扭曲的怪物。
就好比剧中的曹石峰。
他在入伍前，是个心地善良的老师，打心眼里反对暴力。
可在入伍后，一次次的扇耳光、高射炮表演、钉子游戏，彻底击垮了他。
怒火中烧的他，陆续做出了殴打前辈，甚至试图杀掉前辈的事。
事发后，曹石峰成了逃兵。
此事在部队内部十分轰动。
所有人都知道，他是因不堪被霸凌，才选择逃离复仇。
但管理者却并不关心他的悲惨遭遇。
管理者甚至因为害怕担责，赶紧叫反恐特战队出马。哪怕偷偷把他击毙，也决不能惊动警方和媒体。
你看，领导的思维还是封锁消息、内部处理那套。
对于乱象背后的毒瘤，依旧不管不顾、不闻不问。
在抓捕行动中，曹石峰成为了管理者眼中的暴乱分子。
但他算坏人吗？
他做的一切，只不过是想追回那卑微的公平。
不要忘了，在他备受欺凌的时候，部队从上到下都无人伸手。
是管理者的不以为然和旁观者的沉默不语，把曹石锋变成了一个疯子。
最后一集，曹石峰以自杀的方式，匆匆结束一生。
临死前，他嘴里念叨：“总要改变些什么。”
改变什么？
扒叔认为，他想用自己的死，来获得管理者的重视、叫醒旁观者的良心。
有用吗？
现实依旧令人寒心。
2003年至2007年，韩国部队发生自杀事件293例。其中，因为老兵欺凌(20例)、生活受控和排挤(5例)等部队关系导致的自杀事件达95例(32.4%)。
2014年，仅4月份就出现3900多起韩国陆军霸凌事件。
2017年，有媒体报道，韩国部队有老兵不仅用球棒殴打下属的头部和肘部，甚至还用钳子夹他们的舌头。
可怕吗？
更可怕的还在后头。
2021年，韩国军方曾出来辟谣，说现在霸凌已经少了很多。
可是没过多久，韩国又曝出了海军新兵因霸凌自杀的丑闻。
事实证明，这颗毒瘤依然没被摘除。
《D.P：逃兵追缉令》播出后，在韩国引发舆论狂潮。
有人说，这剧是揭自家短，很没面子。
扒叔认为，说这话的人，跟剧中的旁观者没什么区别。
要知道，这部剧的现实意义，就是要唤醒旁观者不再沉默。
就好像剧中最经典的那句话：
“总要改变点什么吧。”
可能有人要说了，韩国部队的霸凌丑闻从未间断，说明想彻底铲除这个恶习，短时间内不太现实。
但扒叔想说，正是因为改变的路，任重而道远。
所以，更不能轻易放弃。
要知道，剧中曹石峰的悲剧，是无数现实悲剧的缩影。
为了防止下一个霸凌悲剧出现。
必须要改变。
具体怎么改变？
一部剧的发声是微弱的。
但每一个看剧的“我们”，却能拧成一股强大的力量。
只要这股力量，能让沉默者不再沉默，让旁观者不再冷漠。
那么，改变就在发生。